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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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白/隐白】浮生如花(下)

      王大锤回到了慕容白房门外,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就仿佛他还在安稳的睡着。但是王大锤不敢打开门,他就蹲在门外一直等。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就好像等在外面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一样。


        他等了很久,是血魔来开的门,他从里面出来,看到了蹲在门外的王大锤,忍不住嘲讽了一句:“真是情深啊。”


        王大锤瞪着血魔看了很久,如果他这时候出手攻击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他知道这样不可能帮到慕容白,很有可能还会害了他,于是他还是收起了情绪,只是推开血魔进去了。


        床上的人还是皱着眉睡着,但是与昨天不同的是,屋子里充满了一股男性麝香的味道。


        王大锤就想到之前那个奇怪的人和他说的事,又看着床上的慕容白,只觉得心仿佛都被拎出来狠狠的扭了一圈。


        这个人多骄傲啊。


        他已经记不清第一次看到慕容白是什么时候,慕容白是什么样子,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就应该天生被敬仰被崇拜。


        怎么能这样呢?是哪里出错了呢?他肯定是在做梦吧。这一切一切,醒过来,慕容白还是那个守镇人,他还是那个小妖怪。


       大概是他的抽泣声惊醒了慕容白。慕容白醒过来,就看见王大锤掩着袖子掉眼泪。


        “你是大英雄,怎么能哭呢。”他伸出手想去给他擦眼泪,手到一半却又生生顿住,撕裂般的疼痛从伤口处蔓延而来,逼迫他停了手,最终他把手放下了,是王大锤拉着他的手放下的。王大锤说:“谁说英雄就不能哭啦,我就哭给你看。”


        慕容白被他逗笑了,却又扯动了伤口,这个笑只能半僵在嘴边,他的额上冒出些细汗。


        王大锤还是告诉他:“昨天我遇到一个怪人……他告诉我他知道救你的方法。”


        慕容白一瞬间惊慌起来,他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你不要信他。王大锤,我不可能再出去了,除了你,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再出去了。你记得这个。”


        “总有办法的……”


        “没有!”慕容白一激动,顿时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他的手心。


        这里的人都受不了永生永世无穷无尽的行尸走肉一般的生存。之前几千年,他们唯一的盼头是血魔能够冲破封印,打开这里与人间的通道。而被再次封印后,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了。于是他们开始盼望死亡。慕容白也一样。


        但是他还是对王大锤说:“在你出去之前,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答应我。”

        王大锤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点了头,做出了他的承诺。


        血魔出去之后和绿袍会了面。曾经的仇敌经过千百年时间的冲刷,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坐在一张桌子上谈论他们的未来了。


        “我和王大锤说了,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慕容白,在这剩下十几天里……你需要好好把握。”

        血魔瞥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

        “你得加快手脚加深力度。磨磨蹭蹭到时候王大锤要是出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

        “你可以让他看着你和慕容白……”

        血魔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敢这么做慕容白明天就敢给我去跳血河。慕容白这个人我很清楚,如果把他逼的太紧他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到时候我们的筹码就没了。”

        绿袍拂袖而起:“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血魔脸色一僵:“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他房间里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结界,你当年哄玉无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认真。你这个人最容易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但是丁隐,我要提醒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这里所有人,别妇人之仁。”

        “你今天说的似乎有点多了。”

        绿袍冷笑一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血魔去了慕容白的房间,把里面的王大锤赶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慕容白好好的独处了。


        虽然他被困在地下世界,但之前封印松动,让他有机会看到外面的样子。他为了突破封印,密切关注着他的守阵人。那时候还是慕容白的父亲,他就看着慕容白一点一点的长大,然后继承祖辈的事业。这样被限定,被封闭的境况和慕容白的反抗,都让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被囚禁,被背叛。


        他谈了口气,对着床上的慕容白说:“我可能要放弃你了。”


        慕容白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王大锤会活很久很久。”

        “他比你想的痴情多了。”


        慕容白没有回他。

        血魔第一次低下头来吻他,随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怕,很快就结束了。”

        王大锤出去转悠的时候,还是看到了绿袍这个阴魂不散的。

        绿袍轻飘飘的说:“现在你该信我了。”


        王大锤顿了一下还是说:“这里是血魔主宰的,我还是不信你会帮我。”

        “你知道,慕容家的先祖为什么能把血魔镇压在这里吗?”


        王大锤刚想说是因为慕容家的先祖法力高强……但他又想起血魔逆天的能力,对这个答案也开始有些质疑。

        “因为当时我正在和血魔缠斗,在我们都想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慕容家的先祖乘人之危,把我和他一起封印在这里。我们确实是死敌。”

        “怎么救慕容白?”

        “你要自愿将你体内石牛的精魂震碎。到时候结界消亡,慕容白就可以出去了。”

        “这么简单?”他又想起慕容白的交代,“我会死是不是?”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这世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是你去人间苟且偷生而他在这里遭受折磨好还是你面对死亡但是他却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好呢?你自己选择吧。”

        王大锤是动了那样的心思,他也不敢告诉慕容白。其实他自己也很想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啊,活着多好。


       他满怀心思去见慕容白,但是他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血魔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那是石牛镇的一角,很漂亮。

       “慕容白呢?”

       “我不想要他了。”
 

      “我问你人呢!”

        “送给江惭了。”血魔平淡的说。

       江惭是一只蟒蛇精。这里蟒蛇精千千万,但是只有江惭是被慕容白亲手送进来的。

       “畜生!”王大锤骂了一句就夺门而出,血魔坐在床上,应和了一句:“我也觉得。”

        他去找江惭,一扇门一扇门的找,经过其中一扇时,他清晰的听到了慕容白的惨叫。


        他很少会发出声音的。

        王大锤去踹门,门却非常牢固。


        “开门!江惭你个王八蛋开门啊!开啊!”他拿手击打着门,即使手上血肉模糊也没有停下。他看到有血迹从门缝里渗出来,他扒拉着门也没有阻止自己下坠的身体。他也不知道自己敲了多久,之后也再听不到慕容白的声音。


        他是在一间房间里醒过来的,他也不管自己受伤的手,推开门就冲出去,隔壁就是慕容白的房间。

        他撞开门,里面只有慕容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上方。疼痛逼的他每时每刻都保持清醒,他的身体都不能动,所以只能呆呆地看着上方。


        王大锤慢慢走过去,如往常一样蹲在他窗前。他颤抖着用受伤的手去慢慢的掀开他的被子。


        “不要看……”


        王大锤连忙放下了,即使如此他也看到了被子里满满的鲜血,甚至连被子下层都被浸湿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都无益。


        还是慕容白先开的口,他说:“听说你会变花……能给我看看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真正的花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王大锤强颜欢笑,“你想看什么花?”


        “白色的……”


        “好。”王大锤想起了之前他房门外那株白色小野花,于是他变出来,递到慕容白眼前。


        慕容白看着那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他才说:“我还闻到了香味。”


        王大锤把花拿到自己跟前,凑过去也没闻到什么味道。


        “王大锤……你震碎石牛精魂,整个阵法坍塌,这里所有人都会死,他们想要一个解脱。你不要上当。”


       “可我想要你不再这么痛苦……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难受……你也希望解脱是不是?”


        慕容白没有回答他,他大概是疼的说不出话了。这里的人不生不死,江惭仗着这一点,死命折磨他,就是笃定了,他就算是血流干了,化作一堆枯骨,也是一堆活着的枯骨。

        脚铐穿透足踝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江惭曾把他吊在上面然后扯他连接脚铐的铁链。

        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确实不如去死。没有意识,没有灵魂,不知疼痛,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王大锤推开门,还是跟着绿袍走了出去。那条通道很长,足够他回忆他这不长的一生。他的记忆里最多的,就是慕容白仗剑而去的背影。


        那朵白花掉在地上了。有的人消失了,有的地方坍塌了。


        那里头万物寂灭。


        这并不影响地面上的石牛镇,敲锣打鼓地庆祝这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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